杀人犯的自传(1)

……


我曾经有过两个家,两个都曾幸福温暖的家。一个家生了我,另一个家养了我。


我有两个父亲,两个母亲,一个大了我整整五岁的姐姐和一个活泼可爱的外甥女。我很爱他们。


我的生父是个混蛋。


我记不得那个深秋的我几岁,只依稀记得同龄的孩子都穿着新衣服,拿着玩具车结伴上学。而我穿着破烂的背心短裤走在大街上,别说鞋,连袜子都没有,就这样一步又一步的走在碎石路上。碎石或玻璃渣时不时扎破脚底刺进肉里,走一步就留下一个血脚印。


这么多年,疼痛早就忘了,留下的只有脚底的一个个小疤和厚厚的茧子。


走在街上,我低着头,不敢抬起来,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破麻袋。我畏惧路人尤其是同龄孩子的眼神,不过畏惧的并不是他人的讥笑或是嫌恶,而是恐惧别人怜悯的目光。


现在想来,许是因那一文不值的自尊在作崇吧……


我踮起脚,活像一条饥肠辘辘的贱狗,饥不择食的翻着垃圾桶。能卖钱的就扔进麻袋,能吃的就塞进嘴里。捡满一袋后扛在肩膀上去卖掉,把赚来的钱死死的攥在手里往家走。


回到家。我的母亲缩坐在屋里,脸被散乱的长发遮住了大半,身上和脸上是大面积的淤青血痕,她像一个尸体一样一动不动的盯着我,一言不发。她的眼晴是死的,像是一潭死水,直勾勾的视线让人觉的恐怖又惊悚。


而我在她的眼里所能看到的只有一片空洞与迷茫。


“妈了逼的,小崽子你丫的长能耐了?这么晚才他妈回来,在那傻愣着看个属

呢!”


一巴掌“啪”的一声甩在了我的脸上,脸上火辣辣的炽痛使我回过神来。那个混蛋用那双眼眶已经凹陷灰暗的眼睛凶恶的瞪着我,我静静看着他,没有说话。


是的,没有反抗能力就只能任由宰割。


“草你丫的,你个狗下的贱种敢跟老子装哑巴!钱呢!”


那个混蛋突然暴怒,将我一脚踹翻在了地上,用脚死死踩住我的大腿,满眼厌恶的啐了我一口。


“在这。”我咬了咬牙,将紧攥的手展开,里面是几张毛票。


那个混蛋看到钱,眼睛立刻亮了起来,他大口喘着粗气,一把夺了过去像一条疯狗一样贪婪又疯狂的亲吻着那几张钱。


我忍不住皱眉,用余光轻轻瞟了一眼母亲。她没有任何反应,依旧缩在哪里。我抿了抿嘴,收回了目光。


他们曾经明明都不是这样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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